“哈啊!……”
灼痛点燃了我沉眠的意识。神经信号的每一次传递都使痛苦倍增。
这,这是……
狭小的灰光从碎石的夹缝中透出。土石的烟尘气味挤满了空气。
——全身传来被挤压的感触,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。
我还活着。建筑倒塌了。
我挣扎着想从废墟之中挣脱出来,身体各处异样的蠕动感让我不寒而栗。
那种紫色的植物呢?
土石上的尘埃因为我的动作溅落在眼球上,刺痛使我又一次闭上双眼。
视线因为鲜血而变得模糊。
我用左手挤开遮挡在身前的砖块和碎木,扭动着身躯扩大着身处的空间。
视线越来越清晰。我被埋在一块不到一平方米的断墙下。
我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覆盖物。
我所处的这座教学楼原本是人员较少的旧办公楼。一共有五层。主要功能是储存必需品和堆放杂物。
现在已经不复原貌。
这里像是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一般,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一立方米以下的碎片。
它们杂乱的散落在各处。一截断墙还孤单的沉睡在我的身旁。写有字迹的纸张飘落在废墟上。
老旧的篮球服被带刺的木条刺穿。破了的篮球被学生画上歪着的笑脸,落在碎石上。
我挣扎着站起,用手抹掉脸上的杂土。我的眼睛渐渐可以正常视物。
但……
不,不对。
有什么不符合认知的事物。我感受到了一股违和。
远处的建筑已经残破不堪。高耸的电视塔塔身添上了三道狭长的印记。
高立着的办公楼起着火焰。那里原本是都市白领的聚集处。
树木下丛生着的草已经变得碧绿。分生的枝条摇曳着,像婆娑的鬼影。
天空仍是灰白的。周围不见任何人类的行迹。
空气十分冰冷。
我……我的手。
密密麻麻的线在左手和右侧的小腿部位活动着。
它们,构成了皮肤,肌肉和骨骼一样的物质。纤细的线互相缠绕,贴合,表现出木质的纹理。
就像,替代了我的一部分身体一样。
表现出肉色的线,和人偶的手臂一般。
握紧。张开。手臂的行为还受到大脑的控制。
只是走路有轻微的不协调感。
周围的废墟中埋着一些枯萎的紫色干皮,渐渐的化为灰消失。
那只植株不知为何失去了生机。这座本应覆灭的老楼因为失去了那种植株的骨架而彻底崩塌。
我忍着呕吐感,穿越这片废墟,向着主教学楼走去。
这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。
一片死寂。
之前上体育课的班级呢?
校前的隔离带被一辆汽车撞毁了。道路上的车辆保持着之前行驶着的样子。
就像是突然失去了驾驶者一般滑行出了一段距离,最后力竭的停下。
灰色的影子停在倾斜的电线杆上。
那只乌鸦不发出声音,只是用漆黑浑浊的眼珠打量着这个世界。
我走到教学楼门前。那是一扇铁门。此刻看上去锈迹斑斑,像是经历了很长的岁月。
布满裂纹的锁子挂在铁门的栏杆上。
我推开它。吱呀吱呀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牙酸。
天空上降下的灰光只能蔓延到这里,无法寸进。
门内是黑漆漆的走廊。门内的事物被勾上了模糊的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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